第十八章 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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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就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看着他又哭又笑。

待得发泄够了，钟岳终于冷静下来，整个人气质大变，曾经好似咸鱼一般的中年男人，此时仿佛渴望鲜血的孤狼，露出了杀意凛然的眼神。

他走了过来，脸色淡然地坐到了李应面前，李应觉得这种神情非常眼熟，就像是那些即将殉道的宗教狂信徒，那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与平静。

“你告诉我这么多，必然有所求。说吧，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昔日的少年豪侠仿佛瞬间回归，并没有一句废话，只有开门见山的直白话语，宛如即将展露锋芒的神兵利刃。

李应顿时微微一笑：“接任代理营正，然后借兵奔袭，斩了戟布这个异魔族将领，你报大仇，我得军功，咱们算是各取所需，都不吃亏。”

钟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看透眼前这名少年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两人默默对视良久，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好！”

………………

“嘶，那个异魔族弓手的箭法真厉害，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现在尸骨早就凉了。”一名手臂上缠着脏兮兮的布条，隐隐还在渗出血迹的荒蛮族壮汉，满脸倦容的靠坐在洞壁上。因为伤口太疼，他暂时睡不着，正在与同伴闲谈。

“这次真的是惨败啊，也不晓得前线的百族盟军究竟能不能挡住异魔族的大军冲击，这帮魔崽子，真的是太强了！”他的身旁，是另外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荒蛮族男子，同样眉头紧皱，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战况的不确定，以及对于异魔族的深深恐惧。

“唉，咱们这群人能够活着回家吗？”旁边的荒蛮族人同样有些沮丧颓然。

“自从军团溃散以来，我们这群残兵就东躲西臧，我看，情况似乎很不妙啊，恐怕那些异魔族追兵正在四处搜寻我们。”忽然，一名假寐养神的族人睁开了眼眸，警惕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悄声对着同伴们说道。

要知道，按照军法，营地之中深夜时分是不允许交谈的，也不能宣扬这种不利于士气的话语，抓到者一律重惩，可是如今作为主将的赵明琅昏迷不醒，辎重营的军法官又在先前的逃亡中被异魔族杀了，故此无人管束士兵，搞得叹息声此起彼伏，逐渐无法扼制。

所有荒蛮族都感到很是郁闷压抑，要知道，他们当初是出于对于战利品的贪婪和战功的渴望，这才愿意刀头舔血，随军出征。

可是如今，百族盟军连连战败，他们也成了一群丧家之犬，只能落荒而逃，这种失落感，逐渐让他们感到不耐烦，只想脱离这个鬼地方，回到荒蛮族的祖地去，起码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说，我们悄悄逃走如何？”其中有人压低声音说道：“当初我们只是为了人族大领主赏赐的粮食和银钱，才愿意厮杀征战，可是现在人族自己都被打败了，想要我们继续卖命？我呸！当我们是傻子吗？”

“蛮牛老哥，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跟着这群人族的家伙一起去送死了。”

“呃，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军队，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我们人多势众，谁敢阻拦？那就抡起石斧劈死他！”

“说的有道理，人族结成军阵确实厉害，可是倘若一对一单挑，还是咱们荒蛮族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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