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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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明媚和煦湿润甜美的早晨里，太阳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忧伤的云彩浮起来了，空气中蓄起泪水的湿意，雨，似乎要来了。
南氏抬头望望水气氤氲的湖面，收起书页站起来，往归路上走去。
但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异常让脚步迈得分外沉重，南氏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匹永远告别沙漠的骆驼，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湖面上初起的风中，微笑如新月，款款走来的吴得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她像从昨夜的思念里走出来，她的鬓角眉梢还挂着昨夜的星光。
南氏手中的书，在吴得踏在鹅卵石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中滑落了下来。
吴得走过来，她颤抖的指头伸出来，轻轻地轻轻地触一触，触了触南氏冰凉的纽扣——这个动作在今后岁月里南氏的心中反复地折叠出现，那是他想一次就落一次泪的温柔。
吴得有多少话要说，吴得有多少寒冷要倾诉，吴得有多少情怀要解开……万语千言，她只是触了触那纽扣，只是触了触纽扣……
“南氏，你吃惊的样子最可爱了。”吴得收回自己手。
“吴得，你带了北方的寒气、雪花和冰凌来了。”南氏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我的骨髓都冷了。”
吴得轻轻抿住唇，目光别开去，湖风夹着初落的微雨而来，打在睫毛上，青灰的天空含满了哽咽。
“南氏，我是来告别的。”吴得把含笑的眼睛转过来，她用笑容掩盖眼底的潮湿。
南氏哑然，他的唇被突至的离愁和顿起的痛楚封住了。
“母亲在那里太孤独了，我要去，我要代替父亲去陪她，这也许是我惟一能够尽孝的方式了，所以，我答应了，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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