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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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色已晚，乔孤鸿便招待萧世峰等人在南乔派府中住下。正如乔孤鸿所言，南乔派中所有弟子早已因为先前平定突厥之乱而死伤惨重，所剩之人寥寥无几，加上两个门僮与乔孤鸿这个掌门，连同做饭的伙夫，上上下下加起来全门派也才不过二十余人，若大的门派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晚膳吃的是全素宴，席间乔孤鸿还提议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想要借酒助兴，却被萧世峰婉言谢绝。用完晚膳之后，大伙们便各自入了先前乔孤鸿安排好的厢房中。

皓月当空，当南乔派中点亮的最后一盏孤灯被吹熄后，整个门派便完全被夜色所浸没。在空旷的山野中，没有了树影的遮蔽，高挂夜空的明月所投下的月光更显得清亮，南乔派这个在外界看来古老而神秘的门派静静地矗立在南乔山顶，以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为背景，澄澈的月光作点缀，更显得庄重与威严。

夜里，萧世峰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关着的纸窗外透着朦胧的月光，隐隐勾勒出厢房内部的轮廓。回想曾在宫中荣华富贵倾权天下的日子，原以为只要遵行孔孟之道施以仁政便可国泰民安，坐稳江山同江雨娴厮守终生。

可近日发生的种种变故让过去的记忆恍若南柯一梦，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萧世峰起身替自己加了一件外衣，打开门，晚秋刺骨的晚风让萧世峰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外衣。

关好屋门，萧世峰本想自己随处走走，却发现夜色中一个纤瘦的人影坐在一棵大榕树粗壮的的树干上，随着偶尔掠过的晚风轻轻摆动着双腿。

萧世峰英俊的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想到夜里还有人同自己一样难以入眠的无聊人？脚尖的朝向改变了，仿佛理所当然地，萧世锋向那个背影走去。

“今晚月色不错。”萧世锋站在青笛坐着的榕树下，一手扶着树干抬头与青笛一起看着今晚的月色。

乔孤鸿的府中有一个很大的别院，就地而起，没有高高的围墙，走到边缘便可以一览山下景色，可若脚下不小心也有可能跌下山底，可谓是危险与美景并存。

青笛本为妖物，不似凡人那般需要每日一定时辰的睡眠，呆于厢房内无聊便出来赏月观景，未曾想萧世锋也会来，“没想到南乔山这里不仅能看得到长安街还可以依稀看到皇宫，风景很好，夜色很好。”说完，青笛纵身一跃，萧世锋在下面稳稳地接住了她。

“姑娘家的，爬得那么高，很危险。”萧世锋将青笛放开，好心提醒道。

“嗯，谢谢。”青笛报以一个微笑，似月色般柔和却清冷。

二人在月色的沐浴中分坐于院子内的环形石桌旁，一同欣赏着山下零星的灯火闪烁，空中的月影斑驳。

夜里有人可以聊天又有美景相伴，萧世锋显得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我们相识这么久，还从未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以及你是哪里人氏？”萧世锋开口道。

青笛被萧世锋突然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却还是一一回答：“我自小便同师傅一起，师傅教我读书识字，师傅去哪我便去哪，师傅便是我的家人。一直以来云游四海未曾在何处定居过，我这名，也是师傅取的。”

“你是孤儿？”萧世锋未曾料到青笛的过去竟是这样，不禁心中有些动容，“你的师傅真是个好人。”

青笛没有听出萧世锋语气里的怜悯，点头道：“嗯，师傅一直在为百姓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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