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文学滋润了我干涸的心灵

春天的时候，我就去自考办报了名。

坐了十几个站，在一个很高的台阶上的一个坝子里，我找到了我的大学。坝子的两边尽头有几棵硕大的梧桐，树干极为粗壮，我看着这一切心情就变得愉悦了起来，啊！我的大学呀，自考办啊！

我走上那两级小台阶，进到靠着一片家属院的一座小平房里。屋子显得陈旧，但在我看来却充满着书卷气，普通的水泥地面，黑色的铁窗户，墙壁也显得甚为斑驳，靠墙搭着几张木头的长桌子，有一些人低着头，在那儿忙碌着，我看见的是他们的背影，等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转过身来时，我便看见那人的手中拿着几张卷子之类的东西，不时的有人进到屋里来报名，神情严肃地坐在电脑前让老师给自己拍大头照。

“喂，坐端正，头莫歪。”

我坐在一台电脑前，那老师就把我给定格了。

我拿着打印出来的报名凭证的小纸条，高兴地走出了那屋子，等待着过段时间再去取我的准考证。

大街上汽车奔驰着，我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朝公路看了一会儿，旁边几步之遥的地方便是座高大的楼房，在底楼入口的玻璃门前立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黑色和红色的颜料笔写着招聘的字样，很多的人不时地走进去，他们步履显得匆忙，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二楼的窗户下挂着一副很大的广告牌，写着某某招聘会，我抬起头来朝那楼上看了看，想起曾经参加过的几次招聘会的经历来，每次都悻悻而归。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你啥子学历？”

“你英语几级？”

我侧过头来，离开了那儿，朝公交站台走去，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曾经那些招聘人员的嘴脸来，就变得更加斗志昂扬了。

他们常常环抱着手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朝我的身体先是飞快地从上至下扫视一番，有时候有男的会把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脯上，然后就把嘴角微微地一瞥，流露出一副对我不满意的表情来，当他们接待我的时候，架子就显得更大了，他们通常用手或者笔在一沓简历表旁点一点儿：

“拿去填嘛！”

似乎他们是在施舍我，并不愿破费他们的简历表似的，可是，我的确需要填一张，于是，我就有点儿害怕地从上面拿起一张来，躬着身填起来。

“站过去点儿！”

遇见我不小心挡着他们的时候，我便会听见他们朝我命令上一番，于是，我就只好羞愧地“哦”一声，站到旁边，或者去更远的别的空着的地方把表填好，然后又信心满满的，同时又自卑不已地走上去，把那表交给对方，似乎我总是那样子怀着一种矛盾的心情走上去的，他们看也不看一下，只是热衷于与另一个应聘的女孩儿交谈，等上好一会儿，也并不见他们对我问上几句什么，我便只好离开了，我知道，我肯定又没戏了。

于是，只好瞅个机会再找到另一家。他们显出一副慵懒的样子仰在椅子里不时的和身边的同事聊着天，看见有人上去了，就朝那一沓简历表指一指道：

“自己填。”

然后，又与那同伴热聊起来，似乎他们并不是前来招聘的，而是趁着这个热闹的日子出来放松放松的，他们带着不屑的样子，像挑选牲口似的朝我看着，我感到难受极了。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会想：

“既然来了，就填一张吧。”

从简历表上拿起一张来，我再次选个空着的位置，在那儿弯着腰以一种郑重，严肃的神情认真填上了，我走过去，把简历表推到他们的面前，那男的一边拿着一边侧过头去朝身边那位打扮妖艳的女人笑呵呵地说着什么，我并不愿离开，打算问一问，突然，那女的从热聊中回过神来，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站过去点儿站过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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