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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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后，小黑生了，一窝五个，我忙前忙后，照顾着小黑一家，林志枫那家伙先前只是欣喜若狂了一会儿，不久之后，就又出去耍自己的去了，是他的狗，可是，他却不管，一股脑的全交给了我，在这个家里，除了外婆，我就和小黑最亲近了，外婆走后，我俩就成了唯一的朋友。

外婆与我一样，也是喜欢着小黑的，在很多个黄昏里，当外婆走出家门，去诊所打针抓药的时候，我常常看见小黑不慌不忙地跟着外婆走出去好一段，当外婆冷不丁回过头来瞥见小黑也跟着的时候，就朝它“唆唆”地吆喝着，然后把脚轻轻地在地上踏上一下，不让它撵路，之后，我便看见小黑耷拉着尾巴，知趣地从院口朝我走来，它并不怕外婆，我想它一定是明白外婆的用心，外面那么多车，她那是担心它的安全而已。

有几次，林孝昆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但又没及时找出我出什么差错，拿不着收拾我的把柄，就只好把气一股脑的发泄到小黑身上，可是，小黑只是个动物而已，它不会说话，在那个家里，小黑也与我一样害怕着他，虽然，杨莹珍并没怎么体罚过小黑，但它在家里常常与我正玩着的时候，看见他们后，立马就把尾巴耷拉了下来，灰溜溜地一下趴到厨房的梯子下面的那堆煤炭旁，有一回，看那架势，林孝昆确实是想找人出出气什么的，他走近厨房的时候，我正洗着拖把，或许看见我在干活，就躬身捡起灶上的一个二煤炭渣滓朝梯子下煤炭堆上的小黑掷去：

“你、妈那个屁，出不出去？啊？！”

在林孝昆捡起煤炭渣的瞬间，小黑似乎就闻到了即将爆发的战争，先是条件反射般的立马从地上一跃身，看见他扬起手，掷过去的时候，就一下转身灰溜溜地朝外快步走去，煤炭渣砸在它身上，它“嗷”的惨叫一声，它的肚子被砸重了，我侧过头去，咬着唇，不满地看了林孝昆一眼儿，他朝我怒视着：

“把水跟老子揪干净！”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拖地的时候，记得总是把拖把上的水揪了又揪，但他们看见我拖地的时候，也总是忘不了朝我那样的唠叨上一句。

小黑生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它的命运会怎样，那么多的小狗崽，当我常常俯视着他们在小黑的身上拱来拱去的时候，就隐隐地不安起来，小黑生了，似乎，杨莹珍他们都还未发现似的，他们的眼里除了林志枫那家伙，就只有钱了，至于别的，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小黑的窝就在大屋通向厨房的那条巷子里，在角落里我找来一个废弃了的纸箱子，再在里面放上点儿枯草，把它的那些小崽子们安顿了进去，每天，它们就在那里面拱来拱去撒着欢，不时地嗷嗷叫来叫去，小黑就侧身靠在墙下，敞开肚子，任由着小家伙们把它的奶头啜着，它总是沉着的应付着一切，眼睛不时地眨巴一下，像个慈爱的母亲一样。

可是有一天，林孝昆回来看见了，站在那纸箱子边背起手审视了一番，然后淡定地离开了，似乎小狗崽的降生对于他来说，与他没一毛钱的关系似的。

有一次，杨莹珍端着个碗边吃边站到小黑的窝边，诧异地问：

“生了这么多？”

“五个。”我回答。

似乎，这么多天过去了，那还是她第一次瞅见似的。

杨莹珍叹了口气去了厨房，没什么人为小黑的五胞胎庆贺，只有我和林志枫，可是后来林志枫也不管了，小黑还在坐月子，我照看着它，每天大部分时间里它都守着那些小家伙，纯黑的两个，麻的三个，我想它们的爸爸肯定是个麻的，要不然也生不出那三个颜色的小家伙，我常常看着看着心底里就涌起一阵伟大的感觉来，我想要不是我，小黑一家可就要吃苦了，我常把家里没吃完的饭还有汤什么的留下来，倒进小黑的那个搪瓷碗里，我想小黑还在喂奶应该多吃点儿，于是，那些小家伙就一天天地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成长了起来，要说狗长起来，那可真是快，没几天就感觉又长了一点点儿。

可是，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听见小黑的那几个小崽子先是凄厉的尖叫了几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我赶紧下床，跑下楼，不见小家伙们的踪迹，小黑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只有那纸箱子歪在墙角里，我站到门前的台阶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想那些小崽子们去哪儿了啊？没过一会儿，我就看见林孝昆拍着身上的衣服走了回来。

“跟老子，吵死了！”

我莫名地看着他，不知就里，林孝昆突然发怒起来：

“还不去睡觉，杵在这儿干啥子？啊？”

我仍旧站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意思，林孝昆走回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调转头来道：

“我把那些狗摔到厕所里了。”

顿时，我气炸了！冲上去，拍着大屋的门，那时的我真想跑上去质问个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狠毒地把那些小狗扔到那里面？！

可是，我不敢，刹那间想起了林孝昆那凶恶的样子，我怕他打我，但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于是，轻拍着门，问林孝昆：

“那些狗是哥哥的嘛，你啷个要把他们摔了？”

第31章：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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